机器和人共享、共治、共生的新时代，在自动驾驶、智能手机等机器数据面前，用户的记忆和道德水平，完全处于下风

文/智物

“温州车主”的故事看起来非常眼熟。到去年9月，美国汽车安全监管机构总计确认了12起特斯拉汽车，涉及到自动驾驶的安全事故。

该机构已经要求特斯拉详细说明其自动驾驶系统的问题，并对其展开安全调查，涉及到过去7年中生产的765000辆特斯拉汽车。

前11起事故中，总计有17人受伤，1人死亡。12起事故当中，部分车主曾经与特斯拉起过争执，温州车主指责特斯拉刹车失灵的描述，并不是孤例。

特斯拉只承认过一次他们的错误：唯一的一次致死事故中，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系统，没有识别到白色天空下的白色卡车，撞了上去。

其他的案例中，无一例外，特斯拉调取了车主驾驶时的行为数据，无情地证伪特斯拉车主们关于特斯拉刹车、自动驾驶系统突然失灵的言论。

为此，2017年英国《卫报》发表了一篇关于特斯拉类似事故的报道，标题就说出了类似“温州车主”们的困境：The customer is always wrong。

特斯拉的日志面前，车主总是错的

5月9日，特斯拉温州事件的当事人在自己的认证微博账户上，发布公开道歉信。表示自己驾驶特斯拉汽车车辆发生事故，是由于自己踩错了，也是自己故意造谣诋毁特斯拉。

在此7个月前，该车主曾经称，距离停车场100米左右的距离，自己的特斯拉失控加速，自己踩刹车没起作用。这样的说法与此前国外的多位特斯拉车主的描述，非常相似。

随后，鉴定机构给出结果却与温州车主所言大相径庭。通过对调取的特斯拉车辆EDR数据进行解密，获得了车辆上记录的事故发生时的行车数据。

通过对比特斯拉云端后台数据以及车辆EDR数据，鉴定给出的结果是车主误踩了踏板导致车辆发生事故。

特斯拉自动驾驶系统的刹车失灵引起的车主与特斯拉之间的纠纷。在国内也并不少见，2021 年上海车展，来自河南的一位女车主曾经因为在车展期间，在特斯拉车顶维权，而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

该车主同样控诉，特斯拉刹车失灵。而第三方鉴定机构结果，也同样认为汽车系统工作正常。

早有媒体发现，特斯拉与此前喜欢大事化小的传统汽车厂非常不同。每一次事故当中，特斯拉总是有相当的底气，并且态度强硬。

特斯拉的底气何来？除了马斯克的个性，特斯拉的西部文化之外，特斯拉为什么很少输给车主的纠缠？

汽车知道的太多了

来自法国图卢兹经济学院的Jean Francois Bonnefon，是欧盟委员会无人驾驶汽车伦理专家组主席。他曾经写过一本引起过广泛讨论的专著：《The car khnew too much：Can a Machine Be Moral》。

是的。与传统汽车依靠车主操纵汽车不同，特斯拉之类的汽车，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机器，而是更像一位自带司机的汽车。

它让车主之外的第三者，有可能还原事故的真相。关键是，汽车会记录下所有车主所有的行为数据，有时候是车主不愿意面对的真相。

特斯拉告诉新闻媒体，在特斯拉汽车唯一的那起致死事故中，犯错误的不只是特斯拉，当时，车主正在快速行驶的汽车上，观看哈利波特电影。

如果特斯拉纠正了这一技术上的错误，是否就可以挽救类似犯错的车主的生命？在最近FT的一场论坛上，特斯拉CEO马斯克不无委屈地说：“那些因Autopilot或自动驾驶而获救的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生命得到了挽救。那些本来可能会撞车，撞到行人或自行车的人，不会意识到这一点，他们不会知道。”

用户不知道，而特斯拉汽车知道。那么，特斯拉可以做什么？除了利用特斯拉自动驾驶技术之外，特斯拉是否可以主动做些什么，来劝诫“坏车主”改正自己的危险驾驶行为，减少交通事故？

2019年，FT曾经颇有先见之明地提出了一个问题：“未来的车险否因为事故减少而面临风险”的问题。文中提到，当自动驾驶汽车变得越来越安全，每次维修费用的增加会被事故数量的减少抵消，这可能会给保险公司带来长期的挑战：索赔的结构性下降可能会导致他们收取的保费降低。

当半自动或全自动车辆发生事故时，到底是应该制造商买单还是司机买单？如何汽车生产商承担责任，就会改变车辆保险的性质，当制造商不得不购买车辆保险，这可能对专门销售车辆保险的公司带来更大的威胁。

除赔偿责任问题外，自动驾驶的行车数据变得越来越重要，要通过数据为车辆定价，关键在于，保险公司如何获取需要的所有信息？

在FT发表文章的第二年，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就宣布将建立一家“大型保险公司”，该公司将使用驾驶员数据根据一个人驾驶的积极性或安全性来确定支付率。它还可以利用其拥有的大量综合驾驶员数据来预测和警告驾驶员潜在的驾驶风险，如果道路在雨天特别湿滑，或者在即将到来的转弯需要更多注意力时提醒驾驶员放下电话。

特斯拉通过数据获利的企图远不及此，通过记录车内对话、短信和电话。利用这些信息，特斯拉可以轻松地对这些数据进行结构化和分类，以了解驾驶员的出行和消费习惯。利用这些洞察力，他们可以在车辆信息娱乐系统上显示付费广告。

最为重要的是，特斯拉可以根据车主的驾驶行为，给车主的车险定价，让危险驾驶者的保险价格上涨，从而促使车主安全驾驶，降低交通事故的发生。这或许是智能汽车最大的潜力所在之一。

对于这一前景，原太平保险首席科技官戎国强对《智物》曾经有过分析过，此前的保险行业普遍是基于出险概率的计算而设计，是一种被动结果的保险。而人工智能、大数据与汽车行业的融合，则有可能根本改变车险的运作机制，基于数据基础上的主动预测，主动干预去减少交通事故的发生，而让车主、汽车公司、车险公司实现真正的向善共赢。